皱起眉,手中的花帚并未放下,警觉道,“我们姑娘身子不爽。”
&ep;&ep;“已经歇下了。”
&ep;&ep;周潋此时回过神来,先前叫菊叶酒激出的几分意气早已消去不少,心下也知此举冒失,难免有些懊悔,“我只是,来看看她病得怎么样。”
&ep;&ep;阿拂拿怀疑的目光直盯着他,心下已然认定,此人闯进此处来,绝非善类,连带着话中都带了刺,“方才婢子在席间已经讲了,姑娘身体抱恙,见不得客。”
&ep;&ep;“连老爷都恩准了我们姑娘回房休息,难不成少爷还有旁的吩咐?”
&ep;&ep;周潋被她呛了这一回,面色微赤,还未开口分辨,只听头顶一声轻响,窗棂被推开了道缝隙,素白的手指搭在上面,骨节分明。
&ep;&ep;“阿拂,”屋内人低咳了一声,淡淡道,“请少爷进来。”
&ep;&ep;“……是。”阿拂扔了手中的花帚,面上悻悻的,朝着周潋微微屈膝,当作是补了礼,“周少爷,请吧。”
&ep;&ep;阁中窗扇紧闭,光线昏暗,熟悉的馨香里杂了极淡的涩苦,像是刚用过药的气息。
&ep;&ep;隔着屏风,周潋只能隐约瞧见软榻上一道月白的人影,半倚着,衫子一角松松地垂落在地,像是三月里的杏蕊。
&ep;&ep;“阿拂,”那人又开了口,随意吩咐道,“去煮碗甜汤来吧。”
&ep;&ep;“那药太苦了些。”
&ep;&ep;“姑娘……”名唤阿拂的丫鬟很是不放心地朝周潋看了一眼,欲言又止道。
&ep;&ep;“怕什么,”屏风后,那人从榻上直起身,长发流瀑般地垂下,声音懒懒道,“少爷总不会将我吃进肚里去。”
&ep;&ep;阿拂往外去了,周潋立在屋中,鼻端萦绕着那一缕香气,连带着喉咙都莫名地发紧。
&ep;&ep;“少爷怎么不坐?”屏风后响起的脚步声轻软,一步步地凑近了,到了他跟前。
&ep;&ep;依旧是薄纱遮面,轻衫裳裙,素而冷的一双眉眼,像是洇开的梨梢雪。
&ep;&ep;“怎么?”
&ep;&ep;“是怪我没有亲自请吗?”
&ep;&ep;“不是,”周潋忍不住微微退后一步,眼睫轻颤,“我听说……你病了。”
&ep;&ep;“所以才来……”
&ep;&ep;“这样吗?”那人见他拘谨,倒不客气,自己在旁拣了张椅子坐了,漫不经心道,“那倒是谢少爷关心了。”
&ep;&ep;“才刚我在房里,听着底下的动静,还当是谁闯进门来,要兴师问罪呢!”
&ep;&ep;周潋听见他这样的语调,不知为何,心头莫名地生出些情绪来,语气有些冲地开口,“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