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当下又惊又怕又痛,哭得哽咽难抬。
&ep;&ep;朱绣便道:“这药喝不得,若喝了,不说子嗣,只怕你身子骨也坏了。”说着就要泼了那药。
&ep;&ep;平儿心比黄连还苦,夺过来,赌气要往嘴里倒。朱绣忙一把掀了。
&ep;&ep;“你方才还劝我,怎么也糊涂了!你既说二奶奶还躺着,又说是你自己去要的,这就必然不是二奶奶的主意!”
&ep;&ep;“既不是二奶奶的主意,那就是有人要害你,要害你们奶奶,害你们二爷!”
&ep;&ep;“这是绝你的子吗,这是绝你们家琏二爷的子!依你和你奶奶的情分,若过几年她无子,要借腹,定然也只肯让你生……”
&ep;&ep;这些话如当头一棒,打的平儿清醒起来。
&ep;&ep;她本就聪颖,现在反应过来:“是这话,我们奶奶身边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她底子亏虚,这半月连丰儿彩明都不叫进来,昨晚上精神又耗费的很,我是趁她睡着才出来了。”
&ep;&ep;又回想说:“我说呢,这家里的惯例,大厨房管这些的掌事还磨蹭了这些时候,我等了大半个时辰才将要给我。”
&ep;&ep;说到这,她就想起来,那管事的先还只扯闲篇儿,等一个毛丫头趴她耳根上不知说了什么,那管事才打开一个柜子的锁,从里面拿出一个药包开始煎药。
&ep;&ep;平儿咬牙,这事得查清楚,只是得暗着查,怕这里头还不知道有什么糟污的阴司呢。
&ep;&ep;朱绣见她明白了,也不再说这个。她自己心里有些揣测——毕竟原书里,贾琏在府里偷的丫头不只一个,可都怀不上,倒是外头的尤二姐,不多时就怀上了。
&ep;&ep;要说这里面没猫腻,谁都不信,只是就算闹出去,也不是什么把柄,人家只需说上句“心疼侄女儿”就完了……等平儿心里有数了,她慢慢的透给凤姐,两主仆有了防备,日后定然也会有些变化了。
&ep;&ep;两人相视,不约而同的都略过话头去,朱绣避着人,在小药室里给平儿熬了一碗补身的黑乎乎的药,叫她带回去交差。
&ep;&ep;临走时,平儿若有深意道:“你那些本事还得藏着些儿……我、你且放心罢!”
&ep;&ep;这日后,平儿就梳起了头发,挽在脑后。
&ep;&ep;第25章花珍珠成花袭人
&ep;&ep;平儿那话说出口,朱绣便有些怔忪,等看不见她的背影了,朱绣才狠狠地拍拍自己的脑门。这又犯了老毛病了不是。
&ep;&ep;她在这荣国府待久了,素日里想起这些花朵似的女孩子们日后的结局,就忍不住心里存一份怜惜。怜惜不要紧,可这因为同情可惜就不谨慎,才真要命!
&ep;&ep;况且她自己还是个奴才身子呢,人家士大夫达则兼济天下,她达才能兼济小姐妹们。朱绣反省自己:就今天这事,不能算做错了,可提醒平儿那碗药不妥当的法子要多少有多少,偏自己心神不定选了最错的那个。最末了,还是人家平儿提醒才醒悟过来!
&ep;&ep;幸而还有补救的机会,朱绣想,平儿那里暂且不用担心,只以后,话出口前先在脑子里过一遍,还得学古人“吾日三省吾身”才是。
&ep;&ep;——
&ep;&ep;这日,贾母从东府回来,王夫人便来与她商议给贾宝玉请业师的事,这本该是贾政操持的事。只是贾政近来不是在书房与清客谈天说地,就是去柳姨娘屋里,等闲不踏正房的地儿。
&ep;&ep;王夫人此时提起来,也有在贾母面前给柳姨娘下蛆的意思。谁料贾母一副“一个玩意儿,何必在意”的模样,恨得王夫人胸口发闷:您老人家若真有这等心胸,国公爷的那些老姨娘和三个庶女是怎么没的。
&ep;&ep;贾母歪在榻上,顶看不上她这样,一个外头买的无依无靠又不能生的姨娘,能翻出什么花来?况且都当奶奶的人了,还把爷们往自己房里揽不成,羞是不羞!便是没这个柳姨娘,难道你老爷就去正房歇着了?没了这柳,还有那花那草,真是个拎不清的。
&ep;&ep;“好了,这事我放心上了,只是展眼就到仲秋,过了节我自然给你老爷说。”一句话就把王夫人打发了。
&ep;&ep;王夫人一口气堵在喉咙口,上不去下不来,正待还要说话,就听丫头通报:“赖嫂子候见。”
&ep;&ep;贾母看一眼鸳鸯,鸳鸯忙向丫头示意。
&ep;&ep;早有廊下伺候的老婆子打起帘子,让赖大家的进去。赖大家的满脸带笑,高声道:“老太太,南边姑奶奶家送节礼来了!”内室宝玉、湘云、宝钗听见,都忙出来凑热闹。
&ep;&ep;贾母忙命传进来,几个林家掌事女人进来送礼请安,贾母就命拿上等封赏外头男人,拿尺头赏女人。
&ep;&ep;林家这三人都是四十往上的年纪,穿戴打扮,皆比主子也不甚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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