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皆有欲望,或钱权名利,或美人环伺,或长生不死。
无非都是些肮脏阴暗的痴心妄想,但正因如此,才好拿捏。
而白凛的欲望却太过简单,连这包罗万象的镜花水月都映照不出。
就像一池清澈见底的潭水,太过干净,也太过透明。
令人忍不住想要探入更深处,试着污染这片过于纯净的潭水,看她由白变黑,由一片澄澈的透明变成浑浊不堪的污秽。
但引梦人暂时还不会这么做。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引梦人看着白凛,抬起一只手,那些依偎在白凛腿边的蓝花顿时颤颤巍巍地离开了白凛,转而移向他的周围,亲密又热情地拥簇着他。
白凛撇了撇嘴:“一群见风使舵的家伙。”
“你看,你想要的东西,也会轻而易举地投向别人。”
引梦人慢慢开口,漆黑幽寂的眼眸中透出一丝|诱导,“你不想留住它们吗?”
白凛奇怪地瞥了他一眼:“只是一些花而已,而且还不是真的,我干嘛要留住它们。”
引梦人循循善诱:“只要你试图留住它们,它们就可以成为真的。”
“不要。”白凛一口回绝,“反正肯定又要付出什么代价吧?不划算的买卖我才不干,谁爱留谁留去。”
引梦人看着她,突然轻笑。
“你比外表看上去要聪明多了。”
白凛:“……”
白凛:“你是在骂我还是夸我?”
“当然是在夸你。”引梦人轻推了下面具,『露』出苍白冷峻的下颌。
白凛盯着他的下颌,总觉得有点眼熟。
引梦人见她不吱声,道:“怎么?”
这个懒到极致的问话方式也很熟悉……
自带背景音的柯南之光一闪而过,白凛的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直勾勾地盯着引梦人,突然开口:“你认识姜离吗?”
引梦人微微一顿。
“姜离是谁?”
白凛:“一个厚颜无耻的人。”
引梦人:“……”
脚下的湖面泛起波纹,匍匐蔓延的水中花莫名抖了几下。
引梦人语气平淡:“你很讨厌他?”
白凛如实回答:“算不上讨厌,就是不太喜欢。”
“那不就是讨厌吗?”
“还是有点区别的。”白凛一本正经地说,“如果你认识他的话,麻烦替我转告他,以后不要再和顾初云切磋了,很疼的。”
引梦人:“谁疼?”
白凛:“我。”
引梦人微微侧头,面具下的眼睛隐约浮出几分笑意,脸侧的铃铛轻轻摇晃,发出清脆悦耳的细响。
“可即便没有他,也会有其他人和顾初云切磋。”
白凛振振有词:“但和他们切磋都不疼。”
“只有被姜离打是最疼的,他下手最狠,一下抵别人十下。”
她已经直接用“打”这个词了。
引梦人:“既然你这么怕被他打,那为何不直接成为他的剑呢?”
有……有道理?
不对,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他已经暴『露』了!
白凛被对方的提议搞得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冷声质问:“你怎么知道我是一柄剑?”
引梦人低低叹气。
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伸向白凛。白凛一看到他的手便反『射』『性』地向后躲,谁料对方只是虚晃一枪,在她眼前微一停留又施施然地收了回去。
可恶,又被他耍了!
白凛脸颊鼓起,气成了一只河豚。
引梦人这才满意。他轻扶面具,看向白凛的双眸似笑非笑,终于懒懒开口:
“我下次尽量轻一点。”
白凛:“……嗯?!”
*
白凛顿时傻了。
他这是……直接承认自己就是姜离了?!
她猝不及防,还没来得及反问,梦境就像碎裂的镜子般尽数消失了。眼前一切归为虚无,最后留存在意识中的,只剩黑暗中渐渐远去的铃铛声。
翌日,顾初云神『色』颓丧地起床了。
白凛的表情和她基本一致。
平日她能睡到日上三竿,但是今天,她醒得比鸡还早。
原因无他,都怪那个引梦人。
准确来说,都怪姜离。
昨夜在梦里,她之所以会问出那个问题,原本也只是想诈一下引梦人,谁知道他居然直接承认了自己就是姜离。
你倒是再装一装啊!
早上一醒来,白凛立即紧急回忆自己在姜离面前做过的种种事情,结果越回忆,越觉羞耻。
姜离既然知道她是一把剑,就说明他在梦境之外也是能看到她的。
先不论一直以来姜离为什么都要装作看不见,只是想想自己不仅在他的眼皮底下说过他的坏话,还哭过,还做过鬼脸,还评价过他的身材……
草,死了算了。
白凛生无可恋地跟着顾初云起床,一人一剑,一前一后,麻木的状态如出一辙。
昨天她还在笑话顾初云的社死经历,今天她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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