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丸”顾名思义,是一种带馅的食物。
其中,“牢”字与祭祀礼仪有关,牛、羊、豕三牲为牢,三者俱为太牢,一羊、一豕为少牢。
耕牛在本朝是禁杀的,由此推知,那馅也便是或羊或猪的肉馅了。
《饼赋》中有言:“四时从用,无所不宜,唯牢丸乎!”
由此又可知,这一吃食算是在本朝四季皆宜,深得喜爱的美食。
在这个时代,无论是饮食条件还是烹饪工艺,都较现代社会差了太多,懂厨技且技法高明的厨子也是少之又少。
即便是有,也都是各大名楼的门柱,或是皇宫阀门家的御厨。百姓之家也就是煮些简单的饭食,得以果腹罢了。
李峻弄不清楚这个时代的“牢丸”,究竟是后世的馄饨?还是包子?又或是汤圆一类的面食?
在他的心中,有一个自己的“牢丸”概念。他认为“牢丸”就是水饺,是他最爱吃的猪肉白菜馅饺子。
包饺子,李峻是会的。既然会,他就要去实现,实现吃一顿猪肉白菜馅水饺的愿望。
因此,今日的桑间小筑不再是品茗闲话之所,而是成为李峻施展厨艺,圆梦水饺的工作间。
此刻,小筑内一团忙碌。
一身宽袖阔服的李峻正熟练地搅拌着肉馅,并不时地将肉馅放到鼻子前闻一闻,再添加一些尽其所能才找到的调味之物。
随后,他将装肉馅的容器放在了一旁,转身又在一张大面板前揉起面团来。
肉馅当然是猪肉,是大市中的郑屠夫给精剁的,肥瘦相间,恰到好处。
说起这个郑屠夫,人倒也是长得壮实。
李峻每每看到他,听到别人唤他郑屠时,都会想起水浒传中鲁提辖。因此,李峻买肉时也会常说“给洒家”如何如何。
对此,郑屠夫倒也没什么意外,因为整个庄子的人都知道,庄主李二郎就是这样的。
人是顶好的人,就是有时说话会怪怪的。
小筑内并不是只有李峻一个人在忙碌,黛菱与翠烟两个小丫鬟也正在兴高采烈地忙着。
起初,两个小丫鬟是不知道该做什么,但她们都是小人精,眼中也都能找到活。
因此,黛菱与翠烟便跟在李峻身后,叽叽咋咋的打起下手,
厨艺,裴璎是不擅长的,也可以说是完没有。
但李峻在忙碌,身为人妻的她就不能让自己闲着,这有违常理。
因此,她一会儿笑着为李峻擦拭粘在脸上的面粉,一会儿又跑到火炉前看看正在烧着的水,来来回回间倒也是将自己忙个不停。
桑间小筑内之所以如此忙碌,一则是大家都感到新奇,李家二郎如何就通了厨艺呢?
二则,众人也是想快些品尝,这闻起来就香喷喷的肉馅“牢丸”。
其实,小筑内也并不是每个人都在忙碌。
有一个人,一个身穿白底紫边,绣富贵牡丹的深裙女子就在悠闲地走来走去,举手投足间带了一股男子般的英气。
李秀来李家庄已经有两日了,一直住在桑间小筑。
她带的随身近卫并不在此,只有四名女兵跟在她的身边,也留在小筑内。
那日,李秀之所以跟随众人一同离开平春城,来到了李家庄。
一是李峻答应她,帮她筹集余下的军粮,再则便是受了裴璎的极力邀请。
救命之恩是大恩,无以为报。
因此,裴璎希望能好好地招待一番李秀,毕竟李秀也是女儿身,相处起来也是容易。
两日来,李秀与李家庄的人有了接触,对李家也有了一些简单的认识,她挺喜欢这里。
安静、祥和的庄子,纯朴、善良的人,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平淡却又很舒适。
相较南夷或蜀地来说,坪乡已然是个世外净土。
对于李峻,李秀虽不相识,但却是早有耳闻。
三年前,她随父亲在益州之时,就听说了牙门将李峻双骑斩叛首头颅的事迹。
那时,她才十三岁,但这并不妨碍李秀仰慕一位年少的英杰。
少女常常会想象那位英杰的样貌,会去猜测那位英杰杀入敌营中时的思绪,更会畅想如果自己见到了他该说些什么。
在平春城中,听到李峻的名字时,少女的心动了一下。当她看到李峻那精湛的刀法时,少女的心又动了一下。
但仅仅是心动而已,更多的则是让少女觉得有些失望。
李秀认为,她心目中的英杰不该是与一群泼皮无赖厮打在一处的人,应该是继续驰骋在疆场上杀敌于乱军中的英豪。
救下裴璎,李秀也并非是为了李峻。
只是李秀觉得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恩怨,就该在男人间解决。
用一个弱女子来做以要挟,这不是男人该做的。既然不是男人,那就重新投个胎也就罢了。
两日来的接触,李峻在少女心中形象真可谓是一落千丈。
李秀不知道自己心中的这个英杰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这幅模样?
整日地经商,整日地闲逛,整日地吃吃喝喝。
又如现在,整日地研究着吃食。
这一系列的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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