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风替大娘子做主,给酒楼和甄家带来亏损的事儿,让甄吉利又是生气又是高兴。终于找到垫背的了。
甄吉利把甄剑叫了过来,兄弟俩推杯换盏,酒过三巡,甄吉利难为地说道:“二哥,你也知道小弟经营酒楼实在不易,新开的酒楼是风雨飘摇啊,没想到这风哥儿一句话,更是雪上加霜呀!”
甄剑心里也是内疚,听了这话如同被拿住了七寸的蛇:“三哥,你的苦处做兄弟的明白,这个债我来背。”
甄吉利佯装过意不去:“不,不,不,二哥你误会小弟的意思了。都是一家人,二哥一家为了酒楼也是兢兢业业,本来小弟也在考虑怎样回报,不如这样,这秦淮河的酒楼,就算二哥一半的份子,不,这酒楼都是二哥的心血,得七成,那些投入先记在账上,等分了红再扣除。”
甄剑心里仿佛吃了一碗苍蝇,都是无奸不商,自家人连自家人都算计,明面上是让自己当东家,不再是寄人篱下,可实际上了,一旦接手七成的份子,意味着前期投入、半年亏损和债务,自己就立刻背负了五百多贯钱的债务,就算是甄家的老酒楼,也得两年左右才能攒下这笔钱,眼看着过完年又得交下一年的上百贯钱房租了,这是拿自己当冤大头呀。
不知为何,甄剑干了一碗酒之后皱着眉头就答应了,没有过多的推辞,把甄吉利高兴得多喝了两碗酒,本来备好的说辞竟然都没派上用场,有点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感觉。
经过对新酒楼半年来的经营和尝试,本以为两三年回本后纯赚,结果窟窿越来越大,甄吉利虽然有经验也无力回天了,关门大吉前也得拉个垫背。他虽然比较宠妾室夏小娘,借着这次差错把家产继承做了对调,可是大儿子也是自己亲生的,老爷子还老是念叨亏待孝孙了,所以他就想法子把债务转移出去,一刻也不能耽搁了。
第二天一早,甄家的管家就拿着三张合约来找甄剑签字,上面已经有甄吉利和保人的签字了。签完字后,管家特意召集店内所有人有感情、有力度、有兴奋地把合约念了一遍。这时候,大娘子、二叔一家和甄风才知道,原本甄剑还想隐瞒,也瞒不住了。
甄剑先劝解了自己的妻儿,又做了交代,不让他们对甄风有所苛责,怕甄风自责。他刚要去安慰甄风,没想到迎来的是甄风的一张笑脸和贺喜:“二叔,恭喜你了,终于成了酒楼的大东家了,再也不是寄人篱下了。”
害了,这孩子真的傻了,竟然连大家都知道、如此浅显易懂的坑都不知道。甄剑心里发苦,脸上却不好表示,只能点点头说了一句“以后大家一起好好经营”,扭头就走。
甄风看着接盘侠甄剑,连忙追上去:“二叔,你现在是大东家了,再当掌柜的也不合适,不如暂时让侄儿练练手,反正咱们酒楼已经是这样了,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你说是吧。”
一句话戳到了甄剑的心窝子。是啊,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罢了罢了,让年轻人历练历练,若是哪天被扫地出门,或许年轻的还能有个手艺,不至于饿肚子。
抱着这样的心态,甄风就成了这家酒楼的掌柜,而甄剑则以出远门挑选特产货源为由,第二天就带着行李,与同城远行的生意人共乘马车离开江宁。最近几年,甄剑每一年半左右都会出一趟远门。
这件事传出去后,甄吉利嘿嘿一笑,夏小娘就快活了,就要眼睁睁地看着甄风一步步走向绝境,之前那一巴掌的仇她可是牢牢记在心里的,她等着最后关头再踹上一脚。所有人都说“甄傻”越来越傻了。
甄棒心直口快地问:“大哥,你疯了?都说咱这酒楼是个无底洞,二伯是迫不得已接手的,你怎么也往里头跳?”
“谁说这是个坑?我觉得这是个机遇,机遇往往伴随着风险。风险越大,可能的收获就越高。我们不能只看到风险,看不到机遇呀。”
就连店里的人听了这话,都觉得甄风不仅傻了,而且人如其名地疯了。
接下来的几天,甄风就是整个甄家离不开的话题,大家都想知道他将如何在掌柜的位置上发疯卖傻。可惜,刚开始的几天里,酒楼一点变化也没有,甄风忙进忙出,没人知道他在忙些甚么,常常出门好久,或者把自己关在后院一间空房间里,偶尔搬进去一些东西,还有许多坛酒。
新酒楼的人,自大娘子到厨娘伙计,都忧心忡忡。东家员外对酒楼没信心变相抛弃了酒楼,掌柜甄剑成为大东家后远走他乡,留下一个傻名远扬的少年郎掌管酒楼,不清楚他在忙什么也罢了,偶尔还闻到他满身酒气,难道他在借酒浇愁?
酒楼的人脸上明显透着愁容,客人越发少了,厨房伙夫、打杂小厮等人已经在找甄家管家或夏小娘的路子,寻求调离这里,不管是去甄家的老酒楼帮工,还是去甄家宅子当家丁,都好过在这里备受折磨。甄风痛快地答应了他们的离开请求,新酒楼除了伙计展堂,就只剩下了二叔一家、大娘子主仆和甄家大公子,可谓是纯粹的老弱妇孺帮底。
直到九月廿五日,甄风才对酒楼硕果仅存的青壮年展堂做了一个安排,可是却把所有人推向了冰冷的深渊,心里的寒凉比窗外的秋风还萧瑟。展堂苦着脸看着大娘子,大娘子叹了口气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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