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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奴隶都享受被物化。我也真的见过把自己活成一件东西的人——出于尊重,我在这里或许都不该写下‘人’这个字。

“我最悲哀的地方,就在于我始终认为自己是人。我带着那份坚定的意志,在承受羞辱时,须得先感到痛苦,才能尝到甜味儿。

“我们聊过这个问题,他说我是虚伪的贞洁烈男。

“那时我们俩面对面刷牙,他问,你害怕我对你做的那些事吗?我看着他,他像一只没长大的小狮子,我呢,我还没想好自己是什么,大概是猩猩或狒狒。我回他,有时候怕,有时候不怕。他一嘴的牙膏沫,含混地又问,那你恶心那些事吗?我没思考,坚决地摇了摇头。

“他扯一下嘴角,是那种我看惯了的弧度,转头把白沫子吐进洗手池里。他说,我不在乎你想做人还是做狗,总之,你是我的,明白吗?少年的傲气总那么耀眼,让人心动,只是不真实。可惜那时我根本不相信什么真假,我只信他。我告诉他:明白,我是您的。

“算起来,我们做爱的次数并不多,而我能在其中保持清醒的时候也屈指可数。因此当我描写到性爱时,我的脑子里就会跳出许多破碎的画面,它们七零八落的,我把他们织起来,心中感到一种特别的温情。

“他习惯骑跨在我身上,居高临下地看我为他涕泗滂沱。是的,个别时候,我进入他,会哭得很凶,像挨了顿痛打似的那样哭。或许因为我说了我还留有一点意志,或许因为每次我们做爱,我都觉得生命飞逝。我听见时钟的指针在我耳边转动,世界在倒计时,算着日子从我身边夺走他。

“这话放在现在来说,多少有些马后炮之嫌,但如果当时我没有半点这种想法,就难以解释为什么每次他问我想要什么时,我总向他索取一个拥抱,而非一场疯狂的性爱。

“我来告诉你吧。抱紧一点,就不怕坠落。

“他的皮肤滑嫩得不像个男人。他用我的乳头来操控我干他时抽插的快慢。我先习惯了他拧我,后来他会吻我,我就很难再保证平稳适当的速度和节奏。他的嘴唇吻上我的乳头时,像羽毛在搔刮,我的腰耸动不停,他随便扶在我身体任何部位,在颠簸中发出颤抖的呻吟。我也有做不好的时候——他会面带不悦地一下下拨弄我的头发,用迷乱的表情说些下流的话。每每此时,我都会从他身上看到一种不加顾忌的征伐,可我又不怕了,我热血沸腾,有一种即将献祭于他的光荣。

“他说,我学了个新单词,slave,slave。他的手从我的脖子摸到肋骨,发出极轻的一声喟叹。他在享受。他抓住拴在我脖子上的那根狗绳,问,你是我的奴隶,我的狗奴,对不对?那时他夹紧了屁股,我本能地去找他身体里的敏感点,顶着他,磨着他,要他快活。我感受到一股力拽着我的脖子,我便顺从牵引,一点点撑起上身,和他贴得很紧很紧。

“我像迷失了,也像找到了。我称职地在他的屁股里做活塞运动,鼻尖上的汗让我发痒,我说,‘对……主人。’他忽然要躺下做,我又放他在身下,继续在他体内动作。他抚上我的脖颈,说,‘叫宝贝。’

“世界是从那时开始乱作一团的吗?我不知道。我撑在床上,不断地进出他柔嫩温暖的身体。我讨好他,一声声在他耳边叫,宝贝、宝贝。我的眼泪可能落在了他颊边,他摸着我的胯骨,叫我宋老师,要我再用力一点。我的阴茎因此又胀大了一圈。”

宁清辰坐第二天的飞机走了,一天也没多待。

若非宁清辰的那根按摩棒还留在这儿,宋程仰都要怀疑自己做了个漫长的春梦;可这一猜测仍不够可信,因为此前他已多年没做过什么春梦。

又一现实是老板催他尽快写完手头上这一本。

宋程仰不太明白,“那边要得很急?”

“对。”

“为什么?”

“给了钱人家就催呗,哪儿那么多为什么。”

再坐回电脑前,宋程仰总不免要想到这东西写出来是给谁看的。这滋味很不好。

意淫别人写些低俗的东西已属实可恶了,现在还要别人花钱买来看,简直罪无可赦。

宋程仰很是谨小慎微地写了两天。

这回老板没叫他去办公室,只给他发了两条语音,大意是让他保持风格,保持水准。

宋程仰觉得很有些可笑和好玩。他带着这种情绪重读了先前写的东西,果真觉得味同嚼蜡。笔触之生涩,用词之严谨,仿佛在写什么刚入门的报告文学。

他打字问老板:[请问对方有没有解约意向?]

老板也回了他一行字:[我解你个大头鬼。]

宋程仰眨眨眼,才迟钝地打开电脑,重新修改前两章的内容。

那位周玺周先生代宁清辰回了他的话,说他可以等完本后试试剧本的稿。

宋程仰一宿写了一万多字,睡不着觉,但一直也没觉得自己醒着。

这状态很痛苦。

Cyrus人间蒸发了。他的读者朋友们纷纷表示庆贺。

宁清辰的联系方式还躺在他的手机里。可那个人不在他身边,一切都有种毫无意义的冰冷。

好多个晚上,宋程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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