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傅一向脾气好,可听了妻子的指控,却不淡定了,险些脑梗,甩袖恼道:“胡说!你玷污为夫的忠贞名节也就罢了,对着太后和长公主也是满口的贱人贱人,被外人传出去,可是要斩首的!”
“哪有外人传出去?要传也是你传,你倒是传啊!我被砍头了,你正好把那个贱人接回来填房!”谢夫人脸通红。
满口的贱人,谢福儿也快听昏了,眼看两人快动武,先将谢爹爹劝走,再把谢妈妈搀到椅子内坐下,又斟了杯热茶,等她喝几口,平缓了一些情绪,才从谢夫人口里得知了一些情况。
原来那个小贱人指的是皇太后膝下长女荣淑长公主高环环,当今圣上的姐姐,太子的姑妈,也是自家爹爹年轻时的一段孽缘。
谢太傅年轻时长得有点儿小英俊,又是世家少爷,被高环环狂热追求,但因谢太傅与谢夫人早有青梅竹马的亲事,一直没有理会。
那名荣淑公主高环环是个爱情至上的,不顾对方已有未婚妻,对谢太傅死缠烂打,挑逗兼威逼,无所不用其极,甚至有几次引来宫外香闺,有逼|奸意图,幸亏被脚底抹油、脑子灵光的谢太傅逃脱了,清白得保。
待谢太傅迎娶了谢夫人,又见高环环被指婚,有了驸马,大松一口气。
谁想好日子不到几年就到头了,高环环成了寡妇,太后怜恤,想为女儿安排再醮,高环环二话不说,要嫁谢太傅。
谢夫人强硬,指挥家奴,将太后身边派来试探的内侍棒打出户。
高环环带着侍女私下上门,竟然不顾身份,跪下来直哭,又抱着谢夫人的腿,说为了嫁谢太傅,宁可不要公主身份,只求个妾位,以后每天给谢夫人洗脚擦背、端茶送水都好。
谢夫人没说话,高环环又委委屈屈说出震悚之言:“……姐姐,从今后妹妹也不要驸马府了,只须在谢府安个小院,就在那儿给敬乔哥生儿育女,绝不跟夫人争位置。”
谢夫人被她一席话说得那叫一个噗血,手痒,一时没忍住,将公主从廊上的阶上推下去,滚了个圈儿。
高环环嘤嘤恸哭,柔若无骨地瘫在地上,任由谢夫人打骂。
谢太傅当时打酱油路过,估计想毕竟是个公主,扶了一把。
谢夫人二话不说,扔了和离书,挺着六个多月大的肚子就回了娘家,吓得谢太傅心急如焚,马上接了妻子回来,又直接找太后禀明了心意,今生只有一名妻房,绝不纳妾,这才算是暂时打消了高环环的绮思。
谢福儿这才明白爹爹后院无姬妾的缘故,为了杜绝高环环进家门,早就撩下了狠话。
不过听娘说下来,统统是那个荣淑公主单方面一厢情愿,谢爹爹可没出轨啊。
谢福儿揽住谢夫人,安慰:“爹清白得很啊,娘别操心,要有自信。”
谢夫人擦泪:“你不知道那个高环环,多会装啊,念几句诗就当自己是千古风流才女,哭起来那样儿,天下都像亏欠了她,勾男人一套一套,当初知道你爹坚决不另娶后,她就搬进了宫里,长伴皇太后身边,再不嫁了,放了话,说是为你爹守身。嘿,我倒是好笑了,她一个寡妇,不为自己老公守身,为别人的老公守身!现如今你突然被太后钦点,我真是怕有她在后头掺合,就算没有,日后有了你,小贱妇与你爹怕是也会有些纠缠。你爹现在四十啷当岁,说老吧,还是有点嚼沫儿,娘就怕他晚节不保哇……”
谢福儿又劝了一通,才算是叫娘不再忧愤,刚把谢夫人搀进卧室去,出来见谢太傅蹲在对面厢房的廊阶上,叼着柄旱烟,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泄愤:“今年犯了太岁,昨日陛下才在建始殿说我教女无方,今日又被你娘无端端的记恨上了,爹爹我内外都不是人,也不知道触了什么霉头。”
谢福儿一愣,疾步上前:“皇上训斥爹爹?”
谢太傅抬头瞥一眼女儿,眸含幽怨,可不是,昨天一如寻常,在建始殿的小书房内陪伴天子改阅奏折,就他跟皇帝两个,本来气氛还算和乐平静,突然那皇帝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姨公来了,御笔一扔,发起脾气,说谢太傅不会养女儿,将女儿养得大胆泼辣,不守礼节。
当时谢太傅也不敢多问,当皇帝还惦记着谢福儿瞒骗当官的事,幸亏皇帝唠叨完,消了气,也没说什么了。
谢福儿也只当皇帝还忌讳自己女扮男装的事,这会儿一听,心情大好,皇帝不待见自己,那还谈什么太子妃啊!太后说什么只怕都没用了,拉拉谢爹爹袖口:“娘那边,爹去哄哄就好了。”
谢太傅哀哀瞅一眼对面灯火融融的窗纸,幽幽叹:“人呐,谁没个过去呢,这么多年夫妻了,还是不信我。”
谢福儿想依谢夫人的脾气和谢太傅对着妻子的懦弱,这一场闹腾,到自己后天参加群芳荟估计都不会结束,指指寝卧的门扇,细声道:“阿爹,门没锁。”多贴心。
谢太傅不敢,又是一叹。
谢福儿恨铁不成钢,不该教的话也教了:“阿爹,拿出点儿男子汉的气概来。女人嘛,有时候不一定要口头上的解释,尤其现在气头上,直接上去用行动表示就好了。”
谢太傅实在不敢信这话出自女儿口,脸色大红,像焖了两口烈酒,倒吸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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