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故意的,拿嫡出和庶出的等级尊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他的脸。
元钟灵微微一笑,不以为意:“我有没有强词夺理,别人都听得懂,没有谁家的庶兄,能在嫡出的妹妹面前这么强横的呢。张少爷,你说呢。”
张应奎一直在直直盯着元钟灵的脸,一双眼睛生的真好看,水汪汪的大眼睛眼角微微上挑,有点狐狸眼的味道,面若桃花娇嫩可人,一颦一笑都勾的他心痒痒。
突然被点名,张应奎立刻醒悟过来,这是元钟灵第一次跟她说话呢。
“对对对,我家那几个姨娘生的贱种,可没一个敢在本少爷面前咋咋呼呼的。”说起他爹给他生的几个庶出的兄弟,张应奎就窝火,这些下九流的种子将来还要跟他分家产。
张应奎生的五大三粗,为人张狂,仗着他爹的官威,在整个余州府的府城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元昭身为张同知的上司,他去却不肯轻易得罪人,何况自己也不干净,就对张应奎犯下的恶事视而不见,跟张同知玩的好一手官官相护的把戏。
张应奎缺脑子,一席话把元耀祖说的无地自容。
元钟灵一笑,转身走了。
元耀祖攥着拳头,恨不得上前将元钟灵掐死。
美人走了,张应奎才回过神来,看着元耀祖难看到极点的脸色,才反应过来,急忙忙的一拱手:“呃,耀祖兄,我刚才不是故意的,你海涵,海涵!”
“没事。”元耀祖强装不在乎,带着张应奎等人往自己院子去了。
心里却暗恨,等有机会,他一定要出了这口恶气。
元钟灵回了自己的院子,在葡萄架下撑着下巴出神。
她已经想好了的,要母亲与元昭和离,这样她们母女才能脱离元家人的掌控,往京城去。
可是,十几年了,娘丰厚的嫁妆为了元昭的前程,被又哄又骗的弄走了不少、
仔细的想想,现在的她还不知道,可是前世的她,在后来才知道的。
母亲在京城还有几处地界繁华的铺子,年年盈利丰厚,还有京郊两处五百亩左右的庄子,多半的时候,都是风调雨顺,所以,即便娘跟前的现银和字画被弄走不少,她们母女回了京城,也不会穷困潦倒的,像她前世那样,花一两银子都要算计半天,买一根簪子充场面也要咬咬牙,才舍得。
穷酸气,寄人篱下,衣食住行都靠平西侯府的施舍,就让她在京城众多闺秀的眼里抬不起头来。
那时候,平西侯府已经是二房的老太太魏氏在当家了。
外祖父病故,大舅残疾,舅母木讷消沉,外祖母一人挺起长房的脊梁,也没抵得过二房和三房层出不穷的算计,在天生不会说话的小外甥意外溺亡以后,大舅就彻底颓废了,成了一个废人。
外祖母也受不了儿子和孙子的双重打击,就病倒了,这一病就再没有起来。
她得早点带着母亲,回到平西侯府去。
只要想着现在外祖父一家正在被二房和三房在暗中算计,她就浑身难受。
她要跟着她娘走,那就必须尽快的与父亲和离。
“徐妈妈,我让你帮忙找的人,你找到了吗?”她突然开口。
一旁安安静静陪着她,低头做活的徐妈妈,抬起头来,忙说:“找到了,找到了,咱们家在府城二十里外的赵家村买了五十亩地,老爷让周旺一家去那里看庄稼去了。”
元钟灵想了起来,又笑了笑:“娘买的,还是爹买的?”
徐妈妈想想:“老爷买的。”
元钟灵还是笑,意味深长。
元昭早就在绞尽脑汁的从钟氏这里弄钱。
他名义上给家里买地,从钟氏这里拿她的嫁妆银子,买下的田产写的却是他元昭的名讳,这样的事情,钟氏认为夫妻一体,无需计较,所以压根就不放在心上过。
久而久之的,这样李代桃僵的事情,慢慢地将钟氏的压箱底的钱弄走了不少,身边伺候的人,也慢慢地都散了,不是卖了,就是如周旺这样的,随便打发到钟氏看不到,也用不了的地方去了。
钟氏常年病着,没当回事,醒悟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边只剩下了一个郑妈妈,这郑妈妈各种花言巧语,钟氏就当周旺这样的下人,真的像郑妈妈说的那样,因为她势弱,没办法在她身上捞到好处,所以自寻出路去了。
因此,钟氏越发冷淡了周旺这样的下人,视郑妈妈为心腹之人,多加重用,平日赏赐也十分丰厚。
郑妈妈一手蒙蔽了钟氏的眼睛。
元钟灵想了想,便看向徐妈妈:“妈妈,我想吃你亲手做的糖蒸酥酪。”
徐妈妈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活,亲切地说:“老奴这就去做,这糖蒸酥酪费功夫,姑娘略等等。”
“我不急,你慢慢来。”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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