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昨日里答应了金角大王教他读书的条件后,金角大王便带着二妖下山去了,没有告诉宁舒去干嘛了,只是走前恶狠狠的告诉他哪都不许去,回来要是发现他跑了,就把他抓回来丢进后院丹炉里炼药。
然后背着手,脚下生成一团七彩祥云,那云不大,堪堪站下三妖,大肥与二瘦朝着宁舒挥挥爪子,转身踏上云彩径直飘下山去。
见识过了修行者的打斗场面,这等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的仙人范宁舒还是第一次见。要不是知道他是山中一方妖王,不然还真以为是哪家道君身边的仙童下凡了不可。
只是没想到,堂堂八景岭中一方妖王,平日里不好血食,偏偏对那文人墨客的玩意感兴趣。更没想到的是,宁舒本以为他是想多做点学问,细问之下才知道这山大王真正感兴趣的却是那柳先生那般才子佳人的往事,不由得笑出声来。
只想着该如何给他讲。
因为这种事。
自己也不太懂。
那些少女家的怀春故事也都是原来在平安城宁安意经常在读的。什么多情总被无情恼,什么为伊消得人憔悴之类的酸腐词儿。自己读的大多是那百家礼法,不过如今骑虎难下,也不知肚中那点存货够不够打发了这豆丁大孩童的怀春之心。
想起先前胸腹如火烧的疼痛感,想来金角是没有骗自己的,宋先生给自己的丹丸确实药性霸道,自己凡人之躯,也懂福满不消受之理。
想着想着便在殿中沉沉睡去。
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这一觉竟是睡了一整天。观中空无一人,宁舒走出观中,入眼竟是一片祥和之景,松林广袤,观前溪流细淌,远处山峦起伏,云海翻涌,夕阳余辉透过云层放出淡淡的一束光,映着整座道观仿佛直入云天。
道观正中挂一牌匾,匾上走笔龙蛇般三个大字——兜率宫,宁舒心想,倒是与神话中那三十三外天的老君住所有异曲同工之妙。
再看两旁石柱,从左到右依次是:
“丹山千载老君府,春秋不老自在天”
颇有出世之感,这么一看金角大王这倒也不像是一个妖怪了。
时间尚早,宁舒洗去脸上血污,寻了一面水背山的大青石,在上面盘坐下来,闭上眼睛开始冥想。
冥想的世界里不同于往日的黑暗一片,出现了《知北经》开篇那一段话:“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圣人者。原天地之美而达万物之理,是故至人无为,大圣不作,观于天地之为也。”
反反复复默念间,直觉心意畅快,连胸前疼痛灼烧之感也减轻了不少。
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自脑中向周身传达,耳中听闻山川鸟鸣,溪水流淌声树叶沙沙声,仿佛万物都变得无比近,细听来却又觉得无比远。
正当宁舒再想感受之时,却听得空中传来一个声音:
“那小子怎么跑出来了,莫不是要逃跑?”
“我看他是在石头上睡着了吧。”
原来是金角大王带着大肥和二瘦回来了。
二瘦将一套干净的寻常神朝士子所穿的衣服放在宁舒面前,大肥提着四只烧鸡和几壶酒,招呼着宁舒赶紧换衣服,换好后去观里吃饭。
宁舒闻着人间烟火的香气,腹中饥火焚烧,一天没吃东西,又经历了一番生死,却也是饿极了。
......
.......
“小子你哪里人啊?”金角大王嘴里塞着一只鸡腿含糊不清的问道。
“平安城。”
相比于金角大王,宁舒的吃相就显得文雅多了,但也只是相比而言,仍是吃了满嘴的油。
“没听说过,你们听过吗?”金角大王转头问二妖。
大肥摇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倒是一个好名字,只是这天底下哪有平安的地方,想来不过是你们人类求个安慰罢了。”金角大王不屑道。
宁舒本想说我神朝文武共治,攘外安内,当今圣上大才,国泰民安。但脑海里蹦出宋先生望着北方的眼神,又将到嘴边的话咽回去了,便沉默不言。
“不过话说回来,上次去西边昆仑山的时候,看到一人族老头,那修为真是高,都快赶上本王了,真厉害。”
“大王您喝多了,上次明明是那老头要收您做童子,您抬脚扔下我们就跑了。”二瘦在一旁小声插嘴道。
“住口,你没看那老头多缺德,老梆子一准是看上本王的宝贝芭蕉扇了,想要巧取豪夺。”金角大王小二两酒下肚,圆圆的面颊上泛起两坨微红,竟是有点可爱。
“大王又开始说胡话了。”
“芭蕉扇是什么?”宁舒问道。
“人类小子没见识了吧,别看你书读得多,那都是你们人类自己编撰的,当不得真。我这芭蕉扇份属先天,生于神山昆仑,乃是太阳之精叶,能灭天下火气,若是扇着你这凡人身上,下手轻的飘到八万四千里外,下手重点,当场灰飞烟灭,你说厉不厉害。”
见宁舒脸上居然没有半点崇拜之情,甚至都不惊讶,金角大王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小扇子从他耳朵里飞出来,瞬间变得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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