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半途跑了吗?”
雷行及其他三位城主都狐疑地看着他们,明显已经怀疑这位汤城主与岳棠有私下联络交易。
汤廉连忙向后退了半步与岳棠拉开些距离,带着些恼羞成怒地说道:“瞎攀扯什么?休要在众位大人面前胡言!我与你今次可是头一回见面!”
岳棠不置可否的样子笑了笑:“汤城主别慌,我可没有丝毫离间的意思呢,就是让您安心,聪儿在我这儿挺好的,除了有点害怕,旁的也没什么。您也知道,聪儿没怎么与这些穷人待过,又见到那些人一身的流脓溃口,受了点惊吓也属正常。”
在座的都是惯于耍诈的老手,然而将疑似阴谋估计的东西说到明面上来,反而更惹人猜疑。当即就有个城主指着汤廉怒道:“怪不得你最镇定!原来已经与她密谋好了!她就只带你的儿子来!我们的儿子呢?!”
汤廉急道:“别被她的小伎俩蒙蔽!我根本不知道她会带我儿子来!”
另外两位城主低声交谈了一阵,其中一人对雷行说道:“雷总城主,这事儿我们也看不分明,还是你来决断吧。”
雷行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岳棠,起身与她见礼、让座,看着她闲适地落座,几乎要以为她根本就不担心药材。那名为汤聪的少年与洪定一起站在她身后,虽然时不时看向自己的父亲汤廉,却没有奔去汤廉身边的意思,令人十分疑惑。
汤廉想走到汤聪身边揪他过来,却被洪定凌厉的防御之势所阻,只得不停给汤聪使眼色,让他到自己身边来。而汤聪几番看他眼色似乎左右为难,最终支支吾吾地说道:“爹,我不能过去……回去了也是个死……”他拉起自己左臂衣袖,一个已有溃烂的伤口触目惊心,“爹,家那边没人能治是不是……”
汤廉惊得冲过去看,这次洪定没有阻拦,只淡淡提醒:“汤城主,这可是瘟疫。”
汤廉的脚步生生在离汤聪三步之处顿住。汤聪眼中掩饰不住的惊惶和失望:“爹,你、你怕我吗?”
汤廉又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看向坐在椅子上毫无动静的岳棠,声调里说不清是怒气还是惧怕:“岳将军,我儿已感染瘟疫,这与你先前说的完不同!”
他所说的是岳棠命洪定去劫人时留下的口信——“尽量保证贵公子不染瘟疫”。
而岳棠故意曲解,没有回头地笑着说道:“汤城主,咱们先前说好的,你也没有完做到呢。”她随意扫了一眼雷行及其他三位城主,“若是你单独前来,令公子早就安然回家了。”
此言一出,其余三个城主都坐不住了,此时也顾不上分辨此言真假,齐齐对汤廉怒目而视。雷行倒是没有中计,但知道此时说什么也没有用处,这四位城主中有三位都是买官上位,本就是那无知纨绔,不仅对待事情缺少考量,还脾气急躁极容易被煽动,剩下的唯一一个应试及第外放为一方父母官的就是汤廉——只怕岳棠也是打探清楚了才在从汤廉身上下手离间。往常雷行与汤廉的交往多过其他三人,此时见汤廉一脸尴尬郁色,连忙打圆场道:“既然岳将军敢将汤公子带在身边,必是已做好妥善的防疫措施,难道岳将军自己不担心染疫么?”他拉过汤廉,劝慰道,“令公子那溃口应当只是轻微染疫,可以治愈的。”
虽然是这样说,但雷行与其他三位城主还是避之不及的样子坐到了更远处一些的地方。
岳棠轻笑,看了眼那被拉扯着双臂吊在木梁上的男子,这么冷的天他却被扒得赤裸上半身,只着一条单薄的裤子,还是被鞭子抽得四分五裂的残破裤子,再破一些便无法蔽体。他的胸腹和四肢都有深浅不一的鞭痕和棍痕,青紫瘀红交杂一片令人不忍卒睹,却也将他那紧实的躯体更显健硬,于凄惨之中生出些浸血的凌厉。
岳棠倒也不是头一回见这种刑讯场面,不过皱眉了一瞬便略略诧异地盯了一眼那男子低垂的光头,看向雷行:“这是怎么回事?”
雷行见她终于问到正事,立即解释道:“这便是那知晓药材库所在的贼子。我好不容易查访到惠王可能藏匿的地点却已经人去楼空,就见这贼子周身带血地逃窜而出,随身还带着惠王印信!”他满腔忿忿的样子,“他定然知道惠王下落!撬开他的嘴就能知道惠王那堆积如山的药材库在何处!”
岳棠瞥向雷行:“我是问,他为什么没头发?”
雷行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个,说道:“他是和尚,自然没有头发。我先前说过惠王身边有武僧护持,这个便是头目。”
“哦?头目?”岳棠勾唇似笑非笑,“方才你说这贼子这贼子的,我当你第一次见这贼子呢,怎么,原来知道他是惠王武僧的头目吗?那方才怎么不直接说出他的名号?好让我也记住呢。”
雷行顿时语塞。
他压根就没有派人去寻惠王,而是派了探子一直监视惠王常去上香的净空寺,只想得知惠王私用的药材库到底在何处,因为惠王从前与这寺庙颇有往来,也曾有过赠药的善举。现下虽寻不到惠王,但因寺中僧人大部分都参与到救治当地病患之中,也许惠王的人仍然会与寺庙有药材方面的往来。然而盯了几天几夜也未见有什么动静,倒是返回途中与三个北庭细作遭遇,见他们在追逐一和尚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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