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您之前……说提供抑制剂的事,还作数吗?”
—尾声—
南方城市的春天和首都那个干燥短暂的季节完是两个时空。
树叶会一层一层变绿,大朵粉白浅紫的花一树一树地开,香樟树发红的叶子一直到夏季过半都还在簌簌飘落,而这段明艳的时节还会延续更久。
沈榭站在画廊门口扫掉前一晚积攒的落叶。他当时让陆宁溪递去简历的几家艺术商行都很快传来回音,最后他选择的这家坐落在当地最繁荣的艺术街区,背包客和大学生来来去去,行色匆匆时光却很漫长。
在这样的世界里,他也似乎终于不用恐惧于青春的短暂,焦灼于不可知的未来和所有可能到来的变故。
——不知道叶沉的民宿产业有没有铺开到这边。
Alpha最后还是履行了承诺,就近的医院每个月都会批下抑制剂,只要拿着身份证按时申领,发情期就也不会太难熬。
他想起从小岛回来的那一天,Alpha低沉着声音告诉他,原本打算这一次回来就带他去换身份证。
航空公司的伴侣专用舱位是给具有标记关系的AO情侣专设的服务,小陈订机票的时候为了那个位置费了些精力,最后专门回溯好几年前的医疗资料,那道先前走到一半的婚姻手续才开下了证明。
“本来想当时直接就办好的。”叶沉说,“但是后来想,还是应该再问问你。”
他也是到那时才发现某些原本不甚注意的东西落到现实中,却还是现出无所不在的影响力。
而他居然没办法确认沈榭是不是还愿意和他绑定在一起。
“我以前没有想很多,也有很多做得不够的地方,我知道是我的不对。
“但是只有一点:我给你的东西,也希望你能接受。”
最后叶沉是这么说的。当时他希冀于从Alpha那里得到抑制剂,甚至先一步提出可以用市场价格购买,叶沉却只是看着他,然后说了那样一句话。
后来在这边工作生活,画廊老板大概是得过陆宁溪的关照,何况沈榭确实画得快又卖得好,老板在工作中也从来不吝于表达对他的赞扬。
“宝贝儿我是真的很爱你。”他现在的老板是个Beta,当年大学没毕业就做艺术家浪迹江湖,现在年纪大了才落脚在这座南方小城,日常行事夸张语气真诚,“我们这个月的流水又提升了好几个百分点!”
沈榭一度以为老板要追自己,还找过一个时间认认真真和他谈过,从前和叶沉之间的事情也半遮半掩地说了。
老板义愤填膺地替他谴责了渣A,末了端着沈榭冲的咖啡表示:“榭榭宝贝这么好的O,哪里不值得配个绝世好A。”
——你是值得被爱的。他听着老板借咖啡发疯,那一瞬间却有别的念头撞破脑海。
社区大院里排排站的孩子,会客室里面带讨好的院长和满脸笑容的一对对父母。
深夜里雨水落在芭蕉叶上的声音,只留下自己一个人的寝室,空旷到好像能反射出世界的回音。
沈榭突然想到先前结束掉那份Alpha安排的家教时叶沉说的话。
Alpha当时问他,为什么对一个小姑娘都能那么温和耐心,却不能对自己说句真话。
他之前为了那个民宿项目的事情和叶沉道过歉,到了一半不知道该如何继续,Alpha也没有对此再说什么。
然而如果在面对工作时觉得自己能够用专业和能力换得所有想要的报酬,那么爱情为什么不可以呢。
那三年里所有的卑微,所有欲言又止的犹疑和审视自我定位时的挣扎摇摆。他从来不敢开口,生怕向前一步就是失去所有的深渊。
可是这么多年来担忧着被抛弃的那个自己,难道还不足够成长为一个让人喜欢的人吗。
所有为了让别人喜欢而做出的努力,用心地培养着的那个温柔善良又阳光的自己,难道不同样是不可分离的那个自己吗。
叶沉确实自大,粗心又不懂爱,但他说过的一句话还是没有错:
我不知道的事情很多,你告诉我,我就知道了。
沈榭拉开画廊的大门让阳光落进来,然后折回了自己留在二层的房间。
米色的窗帘和在莲水湾居时是同一个色系,三个月前老板批准他和自己一起对整个画廊进行了翻修,一个Oga和一个Beta对着设计图上上下下地搬材料干活,最后成果居然意外地焕然一新。
沈榭打开邮箱,叶沉这一年来没有来过电话,但两个人还是保持着偶尔的邮件联系。
“你可以让我再学一次吗。”——最后那一番关于爱和不爱的对话里,叶沉是这样说的。
而Alpha似乎真的是在学习。
沈榭点开最上面一行的新邮件标题,相似的格式在整个页面里已经整齐地排成一列。
Alpha发来的信件不太长,总是短短两三行,也只讲一些生活中的事。
有一天叶沉说,在莲水湾居的门前看见一只猫,长得好像你。
沈榭点了点鼠标过掉最新的邮件,然后想了想,从桌角的文件夹里翻出一份授权书。
半年前叶沉把这份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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