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书传真过来,沈榭一个字一个字看过,但一直放着没有签字。
是那组白鸟。
那天Alpha发来的邮件里说,当时我拒绝了你的礼物。
“当时我拒绝了你的礼物,后来也没有觉察更多细枝末节的爱意。”
他们相识在那样的场合,从一个异于寻常的起点高低对望,然后不出所料地背道而驰。
“既然从一开始就是错的,那么能不能从头再来一遍。”
从最开始的那份礼物,一直到后来所有珍而重之的情意,以及更远的未来。
沈榭毕业时签出去的那份版权合约其实还没有到期,但Alpha想要做的事情,最后总是可以办到。
沈榭看了一眼桌角的日历,从抽屉里找了支签字笔,在那份授权书的最下方落下了自己的名字。
十五分钟后邮件提示响了一声,是叶沉发来的一场展览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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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再一次看见Alpha又是在海边。
海湾中心艺术广场上的装置展览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在大肆宣传,来来往往的游客经过此处也纷纷驻足。
此刻漫天的白鸟和身后深蓝浅灰的海水融为一体,无数舒展的双翼掠过背后新建没有多久的海湾艺术中心。
南方城市的初夏带着馨软的花香味,阳光落在每一朵饱满的鲜花上投下生动的阴影。
沈榭看见叶沉,Alpha把展览设在他生活的这座南方城市,此刻刚刚从几个小时的飞行中落地。肩宽腿长的北方男性迎着咸湿海风向他走过来,是分别许久却依然熟识的眉眼。
“……叶先生。”沈榭讷讷低声,很快这个装置艺术展的议程走进高潮。
沈榭接过对方递来的签字笔,在现场复刻的授权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榭。
意思是临水的楼台,古典风雅的园林建筑,静默无声的风花雪月。
沈榭想起那轮曾经被自己画在草稿上又擦掉的月亮,那天Alpha伸手从他厚厚的衣领里勾出的一颗吊坠。
而日转星移,经过漫长漫长的生长和分别。
或许他现在真的得到月亮了。
—白鸟·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