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梨推门进去,屋内一阵糜烂夹杂着血腥的气味。
顾钧泽正在穿衣服,黄梨想上去帮忙,却被制止:“你把他简单收拾一下,叫张大夫过来一趟。”
床上的人此刻简直惨不忍睹,黄梨捂住嘴,防止自己不小心惊呼出声。
手脚四处伤口都崩裂,血染红了纱布,一直沁到床上。他身上倒没什么痕迹,只是大腿和腰上有不少骇人的青紫指痕。
燕宁修虽然双眼紧闭,但竟然还未昏迷。
黄梨轻柔的给他擦洗干净,又叫了绿苹过来换了干净的床单和衣物。
“好冷……”燕宁修嗫嚅道。
“绿苹,去外间把张大夫请来,快点!”黄梨摸到燕宁修滚烫的额头和冰凉的四肢就知道大事不妙,大量失血加高烧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还幸亏燕宁修的体质不错,换做普通人,挑断手脚筋都活不下去了。
“王爷!”张钊进门,先见过顾钧泽。
“去看看他,一定不能死了。”
“是!”张钊把背上的药箱放下,悬丝诊脉。
顾钧泽在旁边看着,只见张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怎么样?”
“王爷,燕公子失血过多,又加上本身就受了很严重的内伤,身体亏空,已经……”
内伤?
顾钧泽一听,捏紧拳头。大半年的囚禁期,估计去牢里“看望”燕氏的人不少。
平日里被燕氏压在身下的人抓住时机,自然会去落井下石。
“张钊,本王命你不择手段也要救活他!本王知你的本事,养你这么久,你也该给本王做做贡献了。”顾钧泽很少这么疾声厉色,他算得上无欲无求,偶尔横眉却自成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钊不是正统医师,在江湖上,他们这种人有一种别称——邪医。
张钊不仅会医,同时擅长毒蛊之术,且亦正亦邪心思不定,在江湖上声誉很低。
当初他是为了避难才躲进九皇子府,一躲就是两年有余。
这两年,九皇子顾钧泽确实对他照顾有加。
张钊自然也知道床上这人现在是万万死不得的,昌平帝利用他彰显仁义,若是此番燕宁修不过几个时辰就死在他的秦王府,那相当于在昌平帝的脸上狠狠地甩了一耳刮子。
这种后果,是顾钧泽不愿承受的。
“王爷,在下倒是有一法子。”张钊说道。
“说下去。”
张钊从不离身的药箱里层拿出一个白玉瓶,从中倒出两枚丸子。
丸子一黑一红,有半个小拇指大。
“这是什么?”顾钧泽没见过这种药,蹙眉问道。
张钊道:“此乃南榕蛊虫——同命蛊。”
“南榕同命蛊?”顾钧泽抬起眼皮,顿时对这两枚小丸子产生了兴趣。
饶是黄梨,听到南榕同命蛊也是万分惊讶。
倒不是因为蛊虫,而是南榕二字使得他们失了矜持。
顾钧泽拿起小丸子看了看,没什么奇特的,他道:“原来真有南榕国存在,本王一直以为它只是个传说。”
“当然有,南榕是海岛仙山,只有有缘人才能进入。”
顾钧泽把丸子放回去看着张昭道:“这么说,你是那有缘人?”
“非也,”张昭遗憾的摇摇头,“张钊俗人一个,不得其道,这丸子是因缘巧合之下才落入我手中。”